是,他把孩子放这种乡下地方养成一个野丫头,一点礼貌也不懂,还叫什么文野,干脆叫招娣算了,赶紧给招个弟弟来。
宋致远的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,她却还不知死活,继续孩子跟那个女人姓是辱没宋家门风,老宋家世世代代没有出去上门的儿子,哪怕穷死饿死也不会让自家孩子跟外人姓,到这儿宋致远直接打断她:“那是你们。”
他当年为了给老四老五让位,没书读的时候,可没人替他句话,要不是遇到导师,他这一辈子就算完了,她们凭什么这种话。“我的猫猫是世上最好的孩子,你们要是好好的走,七年以后该给养老钱我会给,但要是还想我孩子不好,以后的几十年我一分不会给。”
实在的,父母除了让他出生,真的没为他付出过什么。奶粉是佣人喂的,衣服是穿大哥二哥的,第一句话是佣人教的,书是捡别人用过的旧书,哪怕是结婚,他给他们去过信,希望他们能亲自来一趟石兰省,或者过年让他带着新婚妻子回去……他们都没有回复他。
当初以为是他们没收到信,他又跑公社打电话,他们只是推没时间,更别别的妇女同志或多或少都收到点彩礼,他们家可是一分彩礼没给妻子,就像妻子的,想让她孝顺他们,门儿都没有。
后来回来接妻子那一次,他回到海城第一时间就跟父母他当父亲了,有了一个很像妻子的女儿,还把火车上的画像拿给他们看,这就是他的孩子……然而,他们很冷漠。
宋致远的心,就是这么一次又一次,没了温度。但他是个内敛的人,哪怕妻子对老太太恨得牙痒痒,他这么多年也从未过一句父母的不是,直到今天……他发现,他真的或许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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反正,安然发现,自宋家人来了这么一趟后,宋致远话多了不少,每天回来都尽量陪他的猫猫话,写写作业,或者有时候父女俩都很忙,没时间话,他就拿本书,坐在闺女旁边,陪她写作业。
不过,猫蛋是个能一心三用的孩子,她能一只手写作业,一只手在桌上胡乱画画,嘴巴里还能嘚吧嘚吧学校里发生的事儿,无非就是哪个同学成绩进步了,老师夸奖。哪个同学上课被人捉弄了,哪个同学上体育课跑太快鞋子掉了,以及她同桌是谁,前后左右坐着谁,甚至各个老师的情况,班委的名字……
反正,无论她啥,爸爸都是“嗯嗯”有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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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学渣来,最容易出现的问题是,看着一张试卷不是啥也不认识,而是啥都有点印象,又都记不清到底该选啥,安然的几门理科就是这种感觉,文科倒是自我感觉不错,每一科的平均分应该在九十分以上,毕竟当年的学霸也不是吹的。
考试结束,走出考场,一家子都极其默契的,一句也不问跟考试有关的事,她偶尔想要提一句,大家都搪塞“等成绩就是”,怕的就是她心情不好,家里就没好吃的。
终于,在全家人战战兢兢的等待中,十一月的最后一天试成绩出来了——安然以极其明显的文科优势力挽狂澜,抢救了理科成绩,总分排进了第90名,不算特别差,但也跟“好”不沾边。
“进面试了,不愧是我妈。”包文篮骑着自行车去看成绩回来,绘声绘色着现场的热闹和隆重,谁也没想到这场的考试居然有八百多人参加,很多都是在职工人、干部、军人和学生,都是有一定文化基础的。
这场足以改变一个时代命运的考试,来得是如此之突然。如果不是太突然,知道消息的人有限的话,不定真像安然一开始预料的得两三千人报名呢。
“通告上还了,元旦节后面试,时间是……”包文篮翻出自己带出去的本子,为了避免错过重要信息,他把通告誊抄了一份,“妈你自己看。”
面试时间是元旦节后第二天,到时候去现场抽签确定面试顺序,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