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中散发着微弱的绿光。
明天要如何面对父亲?是直接说出他要踏足官场的决心,还是先为当年的任性道歉?
思绪像打翻的颜料盘,各种色彩混杂在一起,最终都化作对父母深深的愧疚......
正房的雕花拔步床上,李夫人第三次掀开锦缎窗帘。
东厢房的灯光终于熄灭,她却仍盯着那扇黑漆漆的窗户,生怕一眨眼,那里又会亮起收拾行李的灯光。
"睡吧。"李天啸闭着眼睛说道,声音里带着刻意压制的颤抖。
他不用看也知道妻子在担心什么——六年前那个夜晚,他和李敖两个人一番争吵后,第二天早上就没有再也没有看到儿子的身影。
那天之后,李夫人养成了深夜检查儿子房间的习惯,期待着有一天晚上李敖可以回到这个院子这个房间。
李夫人回到床上,蚕丝被发出窸窣的声响。"儿子说明天想吃小笼包。"
她故意把"儿子"两个字咬得很重,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被角绣的并蒂莲。
李天啸的喉结滚动了一下。他当然李夫人这个句话是什么意思。
李天啸的喉结滚动了一下。他没想到李敖还记得最爱最爱吃蟹粉小笼,每次都要蘸双份姜醋。
回想起曾经儿子陪自己吃包子的情景,李天啸的嘴边不自觉的笑了笑。
"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。"他翻了个身背对妻子,却悄悄把手机闹钟调早了半小时。
黑暗中,他的思绪飘向更远的地方——是给李敖创办一个画室,还是安排他到美术学院去教书......
李夫人听着丈夫逐渐均匀的呼吸声,轻轻叹了口气。
她摸出枕头下的药瓶,倒出一粒安眠药,想了想又放回去。
今晚或许不需要这个了,因为空气中终于又有了儿子常用的松节油的味道,那气息让她想起李敖小时候,举着沾满颜料的小手扑进她怀里的模样。
月光透过窗棂,在鸳鸯锦被上投下菱形的光斑。
这座沉寂多年的老宅,今夜有三个未眠人,各自怀揣着说不出口的思念,在黑暗中静静等待黎明。
而庭院里的西府海棠,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结出了花苞。
晨光尚未穿透云层,李夫人已经轻手轻脚地披上那件藕荷色晨褛。
她踩着软底绣鞋穿过回廊时,庭院里的青石板上还凝着夜露,在鞋底留下深色的圆点。
东厢房的雕花窗棂内,李敖正侧卧在藏青色被褥里,一只手还搭在那本翻开的《艺术的故事》上——这是她昨夜悄悄放回床头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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望着儿子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肩膀,李夫人眼角泛起细纹,终于转身向西厢房走去,她要看着自己家的保姆准备早餐,这个保姆是后来的不知道李敖的口味。
书房里的自鸣钟刚敲过五下,李天啸已经第三次调整案头那叠文件的位置。
他其实在李夫人起身时就醒了,或者说,他整夜都处于半梦半醒之间。
此刻他正盯着墙上那幅未完成的肖像速写——那是十五岁的李敖在美术课上画的母亲,炭笔线条还带着稚嫩的颤抖。
窗外忽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,不是管家刻意放轻的皮鞋声,也不是夫人裙摆的窸窣,而是那种带着犹豫的、年轻人特有的步伐节奏。
"进来吧。"他的声音比想象中沙哑。
当门扉缓缓推开时,晨光正好漫过窗台上的文竹,将李敖的身影拉长投在地板上。
李天啸注意到儿子换上了衣柜里那件靛青色家居服——六年前出国前夜,夫人特意准备的。
"爸。"李敖站在逆光里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门把手上那个小凹痕——十二岁那年不小心磕碰的。
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