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伍佰伍拾玖章 HP(8)(1 / 4)

再往下,是他的名字——“哈利·波特先生, 楼梯下的小隔间,女贞路4号”每一个字母都像在发光,绿得耀眼,绿得他眼眶发胀。

他忽然想起温柔那句没头没尾的“奇怪的东西”,原来她早就知道——或者说,她一直在等这一刻。

佩妮的呼吸像破旧风箱,呼哧呼哧,她低头瞪着哈利,脸色惨白,嘴角却扭曲成一个古怪的笑:“别以为你能逃掉,”

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,“你跟你那群……怪胎父母一样,休想把我们拖进你们的荒唐世界!”

弗农在一旁附和,肥厚的手掌拍在哈利肩上,像给他钉下一枚无形的钉子:“明天我就给学校写信,告他们骚扰!什么魔法,什么霍格沃茨,全是骗人的鬼话!”

哈利却没听见似的。他低头看着掌心里那半片羊皮纸,翡翠绿的字迹在灯光下微微闪烁,像一条刚刚苏醒的小蛇,正沿着他的掌纹,悄悄游向心脏。

他忽然意识到,自己一直以来生活的世界——碗柜、达力的旧衣服、佩妮的尖叫、弗农的怒吼

灰褐色的猫头鹰像一枚被夜色拉长的子弹,“嗖”地俯冲而下,羽翼掠过门廊灯,投下一道闪电般的剪影。

它嘴里叼着的信封比哈利的还要厚重,火漆却是温柔的淡金色,印着一弯新月与展翅的银鹰。

猫头鹰把信往门垫上一丢,连“咕”都懒得咕一声,便振翅消失,只留下几片灰羽在夜风里打转。

弗农弯腰捡起信封,指尖刚触到火漆,脸上的横肉就僵住了——“宝贝女儿·温柔收”翠绿色的墨水在灯下泛着柔和的光,却像电流一样顺着他的手臂爬上来。

他愣了两秒,才发出一声走调的惊呼:“怎么是柔柔的名字?!”

佩妮原本正用扫帚把地上的碎羊皮纸扫进簸箕,闻言猛地抬头,扫帚杆“啪”一声磕在门框上。她冲过来,动作太急,拖鞋甩飞了一只,头发散乱地贴在脸颊,像只受惊的母猫。

她一把夺过信封,指甲几乎掐进羊皮纸里,声音尖得能划破玻璃:“什么?!他们连她也不放过?!”

火漆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月白色,却映得佩妮的脸愈发惨白。

她嘴唇哆嗦着,忽然“嘶啦”一声,把信封撕成两半——动作比刚才撕哈利的信还要狠,仿佛那淡金色的火漆是烧红的烙铁。

碎纸片被她揉成一团,狠狠掷向墙壁,纸团弹回来,滚到温柔脚边。

“你们——”佩妮的胸口剧烈起伏,眼白布满血丝,“休想!休想把我女儿也拖进那个疯子的世界!”她猛地转头,目光像两把冰锥,直直钉在温柔和哈利身上,“回房间去!现在!立刻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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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柔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一颤,肩膀缩成小小一团。她从未见过佩妮如此失态——那个平日里连盘子都要按颜色码放整齐的女人,此刻像被抽掉脊梁的母兽,声音里带着近乎崩溃的尖利。

哈利下意识挡在她前面,却被温柔轻轻拉住袖口。弗农最先回过神,他看了看妻子,又看了看女儿,脸上的横肉抖了抖,硬生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。

他蹲下来,肥厚的手掌在温柔背上拍了拍,声音压得极低,像怕惊动什么沉睡的野兽:“宝贝,先回房间,好不好?妈咪……妈咪需要冷静一下。”

温柔抬眼,看见弗农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,在门廊灯下泛着油光。他的眼神里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慌乱——那不是对“怪力乱神”的厌恶,而是对“失去”的恐惧。

她忽然意识到,自己这个向来把“正常”挂在嘴边的父亲,此刻正用尽全力,试图把女儿关进一个名为“安全”的玻璃罩子,哪怕罩子外的世界早已天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