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雷欧消失的方向,眼泪终于掉了下来。艾莉亚别过头,擦掉眼角的湿润,声音沙哑:“走……我们得出去,不能让他白死。” 张逸站起身,看向那道出口的光,又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回廊。他的掌心还残留着雷欧手腕的温度,可那个人,已经永远留在了这片黑暗里。 三人互相搀扶着,一步步走向出口。身后的回廊开始崩塌,青铜灯座接连碎裂,黑暗彻底被出口的光芒吞噬。可他们谁也没有回头,只是攥紧了彼此的手——他们活着出来了,却也永远失去了一个同伴。 而这片由规则掌控的黑暗,还在等待着下一批闯入者。出口的光刺破黑暗时,三人几乎是跌撞着扑出去的。脚下是冰冷潮湿的石质地面,空气中的腐锈味终于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雨后泥土的腥气。张逸撑着地面喘息,胸腔像是被巨石碾过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——刚才在回廊里绷到极致的神经骤然松弛,后怕才如潮水般涌上来。 “雷欧他……”卡森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,话没说完就被自己咽了回去。他低头看着手腕上残留的麻绳勒痕,那是雷欧最后留下的痕迹,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,像是想抓住点什么。 艾莉亚靠在石壁上,从背包里翻出半瓶水,扔给张逸和卡森,自己也灌了一大口。水的凉意压下喉咙里的甜腻感,他才哑着嗓子开口:“规则没说出口只有一个。”这句话像块石头砸进沉默里,卡森猛地抬头,眼里闪过一丝希冀,却又被张逸的眼神浇灭。 张逸拧上水瓶盖,目光扫过眼前的环境——这是一处狭窄的石室,四面墙壁刻满扭曲的符号,正前方有两扇紧闭的石门,门上分别嵌着一块暗红色的晶石,晶石里像是有血在缓慢流动。“这里还是‘它’的地盘。”他指向石门旁的石壁,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块泛着绿光的石碑,上面的字迹和回廊里的规则牌如出一辙: “双门择一,左门‘失忆’,右门‘失念’;入则不可逆,同行者需共选一门;门后有‘馈’,亦有‘噬’。” “失忆……失念……”卡森喃喃重复着,握紧了腰间的短刀,“这是什么意思?忘了过去,还是忘了现在?” 艾莉亚走到石碑前,指尖触碰那些冰冷的字迹,突然瑟缩了一下:“字迹在发烫,像是活的。”他转头看向张逸,“你怎么看?” 张逸没说话,走到左门前,手掌贴在冰冷的石门上。指尖刚触碰到晶石,脑海里突然闪过碎片般的画面——是雷欧的笑脸,是他们第一次组队时在篝火旁的畅谈,还有刚才雷欧冲出去时的背影。画面突然扭曲,像是被什么东西撕碎,一股剧痛猛地扎进太阳穴。 “别碰!”艾莉亚立刻拽开他的手,张逸踉跄着后退两步,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。“左门的晶石……会勾起记忆,然后试图撕碎它。”他喘着气,声音发颤,“失忆,可能是被强行剥离所有记忆,变成行尸走肉。” 三人又走向右门。这次卡森先伸手触碰晶石,刚一碰到,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,握着短刀的手缓缓松开,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般站在原地。张逸和艾莉亚对视一眼,立刻上前按住他的肩膀,用力摇晃。 卡森猛地回过神,大口喘着气,眼里满是恐惧:“刚才……我突然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,雷欧的死,出去的念头,甚至我自己是谁……全都不想管了,只想待在那里。”他瘫坐在地上,声音里带着哭腔,“失念……是剥夺所有执念和求生欲,变成‘它’的养料。” 石室里陷入死寂,只有石壁上的符号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。左门是剥离记忆,右门是剥夺执念,无论选哪一个,都像是在饮鸩止渴。 “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?”艾莉亚的声音很低,他看向两扇石门,又看向张逸,“规则说‘同行者需共选一门’,不能分开走。” 张逸的目光落在地面上,石室的地面铺着青石板,石板缝隙里长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