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雨如注,滴落在营帐顶上,发出“哒哒”的节奏,像极了战鼓未响前的前奏。赵云飞坐在军帐中央,手中拿着那封来自南阳的军报,眼神在昏黄油灯下幽深莫测。
“窦建德终于忍不住了。”他喃喃自语,将信纸摊在案几上,又用手指轻敲了两下,“河内一破,他下一步恐怕就是向洛阳发难。”
李安仁从外面掀帘进来,身上的蓑衣滴着水,喘着粗气道:“将军,南营那边火把密布,是王世充的人马正在调动。探子说……像是要连夜出兵。”
“呵,打不过就换个对手。”赵云飞冷笑一声,将手中书信折好放回怀里,随口问道:“咱们的人,准备得怎么样了?”
“按您的吩咐,西坡陷马坑挖好了,东林也埋了蒺藜铁蒺藜。就是……”李安仁咳了一声,“粮草还差些,昨日的麦面只发了三成,士卒们嘴上虽不说,心里难免有点……意见。”
赵云飞点点头:“意见我懂。让炊事官晚上加点牛肉干,再开一壶浊酒,慰劳兄弟们。”
“这……”李安仁一脸肉痛,“牛肉干可是主公特赐的,咱才二十斤存货——”
“全给我分了,明天我们要拼命,不能让兄弟空着肚子上战场。”赵云飞淡淡道。
李安仁张了张嘴,最终只是低头:“喏。”
赵云飞披上斗篷,推门出帐,任由雨丝打在脸上。他站在高坡之上,眺望着远处微弱的火光,那是王世充营地的方向,隐约可见兵马调动的迹象。
他喃喃道:“王世充和窦建德……一南一北,李密这边看似强盛,实则四面楚歌。若我再坐以待毙,等的不是胜利,而是瓮中之鳖。”
“将军,”一名亲卫快步上前,低声禀报:“斥候传来消息,窦建德部队已越黄河,进入温县,势头极猛,朝河阳而来。”
“温县……”赵云飞眯起眼睛,这地名在他记忆中不陌生——他大学时曾研究过隋末唐初战事地图,这地方,是洛阳通往北地的咽喉!
他脑中一闪,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出来。
“李安仁!”
“在!”李安仁立即跑过来。
“传令下去,明日未时,全军装作撤营,向西佯退。但只退三十里,到高阳店扎营,布置假营。务必让王世充以为我赵云飞弃守洛阳。”
李安仁听得一愣:“将军,咱……咱真要弃洛阳?这可不是小地儿啊!”
“我赵云飞不傻。”赵云飞回头一笑,“我不是真要弃洛阳,我是想钓个大鱼。”
“什么大鱼?”李安仁更糊涂了。
“窦建德。”赵云飞目光炯炯,指着地图说道,“他一路顺势东进,看似要打洛阳,其实是想抢王世充的战果。他越是想抢,咱越得让他以为——洛阳就是肥肉!等他兵锋未稳,我打他个半路落汤鸡!”
李安仁呆了半晌,艰难咽了口唾沫:“您……真是越来越不像个将军,倒像是个江湖老骗子。”
“屁话,我这是兵法——叫‘借敌攻敌,反客为主’。”赵云飞拍了拍他肩膀,“去吧,明早咱给王狗头和窦老虎上堂好戏。”
第二日一早,营中果然大旗降落,军马似乎收拾行囊,浩浩荡荡西撤。王世充探子将此事原原本本报上去,他听后哈哈大笑:
“赵云飞终于熬不住了,洛阳我王世充定也!”
“将军英明!”幕僚拍马道。
“不过……”王世充眯起眼睛,低声补了一句,“这人狡猾,命令大军暂缓出动,我要亲自去看看那西撤是否虚实。”
当天下午,他果真亲带五百骑绕路追踪,一探西撤虚实。
可他哪里想到,这一绕,便是进了赵云飞精心设下的“围猎场”。
高阳店外,赵云飞早已亲自设下埋伏,一路分兵引诱。果然王世充骑兵一路紧追,不防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