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寒辰渐渐冷静了下来,但被吓到苍白的脸色此时更加苍白起来。
他跌跌撞撞站起身来往病房走去。只见一小只额头上敷着厚厚的纱布,靠在床边睡着了。纱布的正中心的位置上透出铜钱大小的血渍,纱布没有遮挡的额头处由于疼痛渗透出密密麻麻的汗珠。清晰可见的一道道泪痕此时也挂在那苍白的小脸上。两只小手几乎同样都变成了黑紫色,浸泡在冰水里。
原本早已平静的周寒辰再一次瞬间崩溃,他狠狠几耳光抽在自己的脸颊处,身后的张耀东和王楚安慌忙去扯他的双臂。
“我的丫头为什么要承受这些非人的折磨?这些天我还在心里不止一次地抱怨她任性妄为,抱怨她被厉庭川宠坏了。没想到她的心里才是最苦的。她不光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川哥哥。在我最危机的时候,她还想着用自己的性命威胁宋岩,威胁江伦军。给我用她自己的性命趟出一条血路。她还要学会自己拯救自己,和她的心魔做生死搏斗。我还责怪她不懂事。我还责怪她和我不亲。我为什么会对她要求那么高?她已经在很努力的活着了。”
周寒辰的眼泪像泄了闸的洪水,止不住地流淌着。他缓缓走到一小只跟前,渐渐坐了下来,他小心地将瘦到只剩70多斤的小人儿搂在怀里,自责道,“对不起宝宝,对不起,哥不知道,哥真的不知道你生病了,哥如果知道的话,哥一定不舍得打你的。哥以为是你任性,是你胡作非为,是你胆大包天。哥竟没想到是你生病了。”
半晌,周寒辰才回过神来,他抬眸望向王楚安,“美国的精神科医生是怎么说的?是什么原因引起的?你们又是怎么发现的?我这个当哥的跟她形影不离十几天了,为什么我没有发现她生病了?”
王楚安接过宋岩手中的冰水,轻声道,“什么原因引起的,医生也不得而知。”
王楚安一脸沉重,“至于怎么发现的,一个多月以前可儿和庭川回了趟江城,说是要祭拜她的父亲。可儿回来后就开始会无缘无故的哭,会整日整夜的泪流满面,会整夜整夜不睡觉。并且还有了重度的躯体反应,时而会喘不上气来,时而会手抖。一开始我们猜测是心脏问题。可我们猜错了,不是心脏问题,而是重度抑郁。但国外的专家说重度抑郁不可能在一个月之内忽然就变得重度了。只是在最早期没有人发现罢了。说她肯定是经过了一段很漫长很艰难的心路历程才会导致的。”
王楚安又把水盆往可儿手边挪了挪。“医生说早期抑郁症的表现就是常常泪流满面,常常夜不能寐,常常情绪低落。”
周寒辰嘀咕道,“常常泪流满面?常常夜不能寐?常常情绪低落?”
周寒辰和张耀东顿时四目相对,他们不可置信地连连摇头。
张耀东猜测道,“难道可儿在和哥离婚时,就已经生病了?她那时日夜坐在巷子里痛哭流涕,不管我怎么哄,她依然整夜整夜不肯睡觉,也不肯说一句话。我以为她只是心情不好,我竟没想到是她生病了。是我耽误了可儿的病情,是我,都是我。”张耀东自责到心痛不已。
周寒辰情绪再次崩溃,他单手环着可儿纤细的腰肢,右手捂在脸上泣不成声,“两年了,已经两年了。是我,是我,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,我当初不顾可儿的死活执意要离婚。我一走就是一整年。为了迫使她成长,我狠心到连一个电话都没给她打过。我那时是她唯一仅剩的亲人了,她曾不止一次地抱着我说,她害怕我会离开她,她希望我不要离开她,她说她的世界只有我了。可我竟狠心地弃她于不顾。原来罪魁祸首真的是我,真的是我,可儿说得对,我是陈世美,我是最歹毒的陈世美。我忘恩负义,我吃着林家的饭,端着林家的碗,守着林家的产业,在外风光无限,一手遮天,这些权势与富贵都是林家给我的,没有林家我什么都不是,没有林家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