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论谢兰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,秦风依旧固执地坚持独自一人为秦爸守夜。谢兰见他心意已决,满心不忍,却也无计可施,最终只能带着一丝无奈与担忧,缓缓睡去。
如今只剩秦风形单影只,他不必再强撑着那一丝坚强。凝视着秦爸的遗像,愧疚如汹涌潮水般向他袭来,瞬间将他彻底淹没。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,他在心底不住地责骂自己,都怪自己疏忽大意,才让父亲永远地离开了他。从此,再也见不到那个疼爱自己的父亲,这撕心裂肺之痛,如刀绞般折磨着他,让他痛不欲生。
夜深人静,窗外黑漆漆的一片,而阳台里却灯火通明。香炉里的香烟徐徐上升,秦风跪在地上,在丧盆里给秦爸烧着纸钱,嘴里不停地叨念着,倾诉衷肠,跟秦爸说着心里话。
后半夜,困意似山间的晨雾,在寂静的氛围里弥漫开来。秦风只能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来提神。他夹着烟,思绪飘远,脑海里不断翻涌着各种事情。
秦风满心纠结,许多事都像乱麻一样理不清:“当初发现爸腿肿胀疼痛时,我怎么就没上网查一查呢?谢兰也没查,这太反常了。以前不管遇到啥疑难问题,我俩都争着上网找答案,就连小卓华都知道去电脑上搜索信息。可这次,我们到底怎么了,为啥都没去网上查查病因和治疗办法呢? ”
秦风猛地将烟凑到嘴边,狠狠吸了一大口,那缭绕的烟雾模糊了他的双眼,眼神中满是浓稠得化不开的懊悔与深深的困惑。他微微低下头,嘴唇颤抖着,喃喃自语道:“要是我和小兰,哪怕只有一个人去网上找找答案,爸怎么可能会死啊!”
秦风的思绪飘回到自己上初一那年,那时奶奶永远地离开了他们。记得当时,秦妈满脸悲戚又带着几分感慨,缓缓对他说道:“你奶奶能安然活到八十多岁,全是你爸爸把自己十年的寿数给了她,不然啊,她早在十年前就被那场病夺去性命了。”
秦风的脑子乱糟糟的,各种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:“是不是因为爸爸把十年寿数给了奶奶,所以才在68岁就走了?”
绝望与痛苦瞬间笼罩了秦风,他双眼失神,不停地骂着自己:“我真是个糊涂蛋,怎么就没看出爸爸撑不下去了呢?要是能早点发现,我也把十年寿数给他,说不定他还能多活十年啊!”
秦风被悔恨与自责紧紧扼住咽喉,越想越觉得喘不过气来。秦爸已然离去,那些曾在脑海中盘旋的补救之法,此刻都成了虚幻泡影,毫无用处。而他自己,就像陷入了痛苦的沼泽,每一次挣扎都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,难以挣脱。
谢兰惦记着秦风,天还没亮就起了床。她来到阳台打开门,只见里面烟雾缭绕,秦风正叼着烟陷入沉思。好在阳台的窗户都开着,不然这空气根本没法让人待。室外,11月的寒风已经带着刺骨的冷意,丝丝缕缕地钻进阳台,谢兰不禁担心起来,害怕秦风这样吹着冷风会冻感冒。
谢兰二话不说,伸手拉住秦风的胳膊,不由分说地把他往卧室拽去,嘴里还带着几分关切与焦急:“赶紧去睡觉!” 而她自己则裹上厚厚的衣服,转身来到阳台。她先是在丧盆里小心翼翼地给秦爸烧了些纸钱,火光闪烁,映照着她凝重的神情。之后,她便目不转睛地盯着香炉里的香,生怕香燃尽了,自己忘了及时换上新香。
晨曦微露,天光一点点穿透夜幕,大家陆续起身,来到阳台缅怀秦爸。谢兰见状,便悄悄抽身出门。她在冷风中快步走到附近早餐摊,买了热气腾腾的油条和豆浆回来。
大家围坐在餐桌旁,神情凝重,都闷头吃着早餐,气氛压抑得连空气似乎都凝固了,无人打破这份沉默。
早餐过后,两个姐姐缓缓来到秦妈的房间。秦妈坐在床边,眼神有些空洞却又带着一丝坚定,她时不时抬手示意,轻声地指挥着两个姐姐。姐姐们顺着秦妈的指引,小心翼翼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