靠近着那面大旗。
他与它越来越近,越来越近,近到旗上的刘字已是隐隐可以看清。
只需再向前走几十步,他便可以将之斩落,为他们白袍军夺下这一场比试的胜利。
但有时候,成败往往只有一步之遥。
那一步就如同天堑,任人如何努力都难以跨越。
一步尚且如此,更遑论几十步?
自出阵后,卢伯先破执锐营,后战重甲营。
斩将,破阵,开道,他始终都是冲在队伍的最前方。
可这人终究不是铁做的,在不准动用真气的情况下,他也只能单凭自身的武艺与力气开路,这一路走来,他怕是已经挥出过千刀百刀。
在冲进重甲营的军阵后,卢伯既要面对前方众多镇北军甲士的围攻,又要应付后方梅韫桦的袭击。前后夹攻,四周皆敌,还要不断向前,这所耗费的精力气力自是难以估量。
渐渐的,他前行的速度慢了下来,身上那本是一尘不染的白衣也开始被划上黑灰。
当左臂再中一枪之后,卢伯明白,走到这里,他已是极限。
“咻!”
劲风自后方袭来,显是那梅韫桦的又一次出剑。
“唰唰!”
两柄木刀自前方劈落,与其一同过来的,还有数杆抹着黑灰的长枪。
若是换做平常,卢伯自是可以一刀将之全部挥退。可眼下的他,无疑已是做不到。
抬刀,拧身,挥刀。
避过刺来的长枪,挡下袭来的木剑,卢伯的身上再添两道黑痕。
看着硬挨两刀的男人,梅韫桦将递出的木剑从其刀杆上收回,“看来卢将军已是强弩之末了。”
卢伯没有回话,他面朝梅韫桦,视线却是越过男人,朝着其后方看去。
在众多黑衣甲士之中,仅仅只剩下三两个白色身影还在苦苦支撑,很显然,他所带来的那些甲士已是十不存一。
“想来卢将军也是看到了。”
察觉到卢伯的目光,梅韫桦开口道:“你的人已是快全部出局,而眼下的你也是不剩下多少力气,所以…”
他再度刺出手中的木剑,“到此为止了!”
在梅韫桦出手的同时,周遭的甲士也是纷纷举起木兵,自四面八方朝着中心处的卢伯一齐攻去。
刀剑袭来,卢伯深吸一口气,从身体中挤出最后一丝力气。
左手前推,右手后移,一声爆喝,长刀以他为中心,狠狠地朝四方抡出!
“唰!!”
刀起刀落,七八名黑衣甲士的胸口霎时多出一道白印。
“嘭嘭嘭!”
随着几声闷响,那些原本围着卢伯的人全部跌倒在地。而那首当其中的梅韫桦,虽是没有直接被砍倒在地,但倒也未能全身而退。
连着退后七八步才堪堪站稳身形的他,胸前亦是被划上道白痕。
出局。
看着自己胸前的印记,梅韫桦轻笑一声。
“漂亮的一刀,不过很遗憾…”
他抬起头,看向卢伯心口处那异常醒目的黑点。
“结束了。”
说完,梅韫桦回过头去。
果然,此时场中已是没有了白袍军的影子。
卢伯的最后一刀,直接将他与八名甲士淘汰,而同样的,他也在其胸口点上一剑。
九换一,看似亏本,实际上却是划算的紧。
卢伯出局,偏师全灭,白袍军至此再无翻盘的可能。
“是啊,结束了。”
眼看着败局已定,可卢伯的脸上却不见任何失落之意。
“你与我都结束了,不过…”
他冲着男人笑了笑,“这场比试可还没结束。”
“卢将军何必嘴硬。”